恶魔曾经回来过
纪念一下黑钳完结。虽然很多人说它剧情烂不合理，但是我喜欢。
我很羡慕资深医疗剧爱好者&看门道的内行人的观剧和评判切入角度——但也很开心我只是个给啥吃啥的普俗型观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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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良说，“我师傅是鬼见愁，专业替人修理喷泉，收费天价，态度恶劣。直到有一天，他自己也捅出了个喷泉。”
世良又说，“我师傅就是负尽天下人，也不会辜负金钱和玉子拌饭。结果捅喷泉的那天，他背叛了整整一个亿和整整一锅饭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”
世良最后说，“我师傅是个大骗子，不知道又溜达到哪个医院去坑、去劫富济贫，就是不肯回家。我都好多年没吃上鸡蛋拌饭了。”
然后一头栽倒在酒桌底下，醉得不省人事。有人来扶，还被他挡开，从桌子下面发出一串嘀咕，什么“走开”、“邪魔”之类的，尽是些没礼貌的话。
一晃眼，六年了。
高阶公主圆梦路上一路高歌，左手医狙右手凯撒，早就把渡海这号恶魔忘到九霄云外。世良觉得他肯定是忘了，这么些年，从来不见高阶提起那个名字。
也许整个东城大都忘了，曾经有一只猫嘴恶魔，混迹在一群天使中间，出没于手术室，热衷于和死神抢人头，笑容阴冷。
忘了也正常，又不是什么德艺双馨的正派榜样。
可是世良没法忘。他在技术上追了渡海好多年，总算可以独当一面，不再是一着急就咩咩哭的羊宝宝了，却一直得不到师傅的亲口认可。
羊宝宝很憋屈，气愤之余，抢走了他骗子师傅的口头禅。
“邪魔…………です。”
毕竟是食草动物，所以です还是要加一下的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这个词一出口，便有如恶魔降临附体，世良觉得自己突然间无所不能，无所畏惧。
渡海消失后头两年，世良没能追到小护士，小护士嫁人后辞了职。
后来，渡海的左护法，那个女主播作派的医药代表，升任了高级管理层，很少来基层跑业务了。
右护法，那个和渡海属性相同的猫女，早已追随渡海而去。
知道渡海存在过的人，可以和世良扯渡海八卦的人，一个个离开，剩下世良一个人占用这间曾经总是弥漫着米饭香气的休息室。
啊，好想吃玉子拌饭。浇上点儿酱油，撒点芝麻海苔碎昆布，一次一碗都不够。
世良现在跟他师傅一个德性。
不修边幅，不会虚与委蛇。连续几天不回自己家，睡在渡海专用的沙发上，发现这沙发竟然有点短的时候，心里会产生微妙的得意。
一个人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，情绪越来越内敛。
有时候遇到困难，他会习惯性地自问“渡海医生这个时候会怎么做”，有时候急红了眼，甚至连渡海这个人是否真实存在都开始怀疑。
高阶公主成了越走越高精尖的学科带头人，世良倒是真的沿着渡海的车辙，当了个努力狂魔型的普通基层医生，两个人渐行渐远。
“总有人要去接他的棒，总要有人去做，”世良又爬起来，两眼昏花，满桌子找酒杯，杯子却被人拿走了。“如果我都不做，等他回来时谁都不在了，我该怎么面对他？”
“别喝了，”拿走他杯子的人说。
“不行。今天是庆功宴，帝华大的人也在，不能让他们小看。”
世良突然兴奋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要找酒瓶，转了半圈没找到，又开始大哭。
那人盘腿坐着看他耍酒疯。世良此人，一有人勾搭，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自己师傅的坏话，总是带头怀疑渡海的医德医风，这胳膊肘子朝外拐的毛病从一开始就有，到现在都治不好。
就像一只知道自己认错了妈的羊羔，一回头就见他警戒地保持着距离；不理他，他又亦步亦趋地追上来。
“为什么要等渡海回来？”那人问。
世良哭到打嗝，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他师傅名字，竟然不加尊称森赛，很生气。
“他说这里是他的家啊！再说了，他不回来，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出师！不能救人的医生不如去死，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活着当医生，没人来告诉我啊！我、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请教他呢……”
根本还是只小羊羔。那人嗤笑一声，懒洋洋地单手撑脸，看世良醉醺醺地颓倒在桌边。
“也许他回来过，看见你没问题了，不需要他了，就离开了。说到底，你们走的是同一条道路，面朝同一个方向，如果不停地向前走下去，理论上是再也无法相遇的。”
世良终于安生地趴在桌子边，睡着了。
“再说，也没什么非见不可的意义。就算他不回来，你不是也在好好救人么？”
恶魔的眉间依然写着漫不经心，神情依然冰凉懒散，只是脸上的笑难得有了温度。
